温柔交付勇敢
01
岁月里你的喜欢最温柔，你的喜欢最勇敢。
02
这几天三个人仍旧在外地飞，放下学业四处赶活动。
夜晚的城市很繁华，窗外灯火连成一片海。王源坐在床沿，捧着他的宝贝手机打游戏，任刚洗过的头发湿漉漉地四下直立。
王俊凯刚洗完澡出来，一眼扫到王源的头发，强迫症没忍住。也不顾自己的头发还在滴水，用力扯过被王源甩在酒店椅子上的毛巾，左腿折跪在床上，右腿正常站着，开始给王源擦头发。
王源的脑袋被锢在两臂之间，整个上半身几乎被笼在怀里。他嗷呜乱叫模仿着游戏里怪物的声音，手指划出一串噼噼啪啪的游戏音响。
车水马龙窥不见，整座城池只有一颗心脏。
王源的耳朵被毛巾有些糙的表面反复蹭过，可怜地红了一片。在一遍遍间歇响着的空调声音中，王俊凯突然开了口：“王源。”
“啊？”
“跟我在一起？”
噼噼啪啪的声音并没有停止。王俊凯没有去看王源的表情，眼睛向上移，机械地继续擦着头发，看着毛巾上的兔子图案随自己手的移动而滑稽地变换着形状。
脱口而出的询问不过是一时气氛渲染，随着时间走移热情慢慢冷却，冲动慢慢平息，进而对着这一阵静默感到束手无策，抑制不住转身想逃。
想轻轻松松地说“开个玩笑啦”，像日常所有的试探一样，用这一句不轻不重地把自己堵回去，不去听一个答案。
可是骄傲又撑着他的脊背，塞住所有借口的倾吐。这一次不想回头。
沉默一直持续到王俊凯举着的手臂都开始酸，王源的回答才飘了出来：“不要。”
轻飘飘的声音，没什么重量的音调，偏偏王俊凯听到了。他的动作没有停止，思维好像还停在刚刚的相对无言之中，恍恍惚惚从万千思绪中抽身而出，才醒悟王源表达了什么。
也许是王源的声音太弱，听上去倒像反驳一个玩笑一样。王俊凯声音加重了一些，语气严肃：“王源儿，我不是开玩笑。”
王源这次回答得很快，没有多余思考时间，“不要”两个字接着王俊凯的尾音跳出来，响亮又干脆。
王俊凯不干了。他双手顺势滑下来，拇指抵在王源脸颊两侧，稍微用力抬起王源的脸，低下头就咬向他的唇。刚洗完澡带出来的热气过了这么久，已经变得凉薄。洗去了一天的尘土，清爽干净的气息直直扑向王源。王源不喊疼，也没有推开他，稍稍仰起头接受他的啮咬。毛巾从头上滑下到脖子间。
虎牙抵住王源的唇，在上面用点力气反复地磨，最后用舌尖点过自己咬出来的凹处，终于放过他。王俊凯没有拉远距离，只是稍稍分开，鼻尖相抵，呼吸着对方的呼吸，看到王源黑亮的眼睛沉静地同样望着自己。
“你喜欢我的。”王俊凯有点生气，有点委屈，也有点茫然。所有情绪都在他的眼睛里翻滚跳动。他不愿相信是自己想错王源的感情。
王源说：“喜欢啊。”顿了顿，接着又说，“可是不要。”
王俊凯简直气疯了，不明白自己养大的、一直蹦蹦跳跳对自己几乎百依百顺的兔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倔的一面。明明就是喜欢，喜欢就应该在一起，为什么推推脱脱反复说不要！他瞪着王源，拿起毛巾胡乱地帮王源用力擦了最后几下后，绷着脸甩飞可怜的兔子毛巾，踩着拖鞋离开了房间，关门声又狠又重。
王源拿起手机继续玩。屏幕里的小小英雄早已HP归0，惨烈地倒在地上。早在王俊凯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游戏的节奏就已经被打乱。可怜的英雄被怪兽接连攻击，自己放出的大招全都轰上了天。
英勇牺牲小英雄哭着表示，他切身体会到那一刻王源的指法有多混乱，内心又是多狂躁。
王源也生起气来，手机往床上一甩，翻个身扑在被子上。
临睡前王俊凯还是冷着脸回来了。王源收到一条微信，大意是主页君说你俩是不是又吵架了王俊凯跑到我房间说要跟我换床睡唉年轻人啊不要动不动就吵架多沟通沟通总是好的……
王源灭了屏幕，不想回复。记忆还残留王俊凯咬着自己唇时的一点痛感，只有一点，却唇间发麻记到了现在。
03
你不喜欢王俊凯吗？
永远沉静地注视他的一切。
他不愿意输，你就不着痕迹地让着他，宁愿自己当狼狈的一方，喝下苦到欲呕的苦瓜汁，被画上乱七八糟的颜料。放置好一切高冷对他笑。他喜欢听话可爱，你也听话可爱。所以练习生叫你源少，只有他还说你笑容很甜。眼里的感情永远隐忍又闪亮。
你所有的喜欢都温柔得要把他裹成琥珀。可以给他所有的关心与照顾，但只愿以兄弟的情谊交付与他。不愿迈出那一步，因为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给他想要的爱情，没办法承受他一旦失望之后的打击。
被那么多人期待着的温柔的喜欢，全部被他独享。
但是王俊凯还不懂，王源自己也想不明白。
04
活动结束之后重新回到校园生活，微信往来也中断。例行公事的聊工作情况，语言冷暴力标志的“哦”字刷满聊天版面。两个人对着对方的朋友圈动态揣测半天，也不愿发一条消息问问在干什么。
主页君给王俊凯打了个电话，像老师告状一样说：“王源最近老是不吃饭。”言外之意你这个家长快点去管管他！
附上一张王源瘦了一圈的近照。
王俊凯握着手机说关我什么事啊，盯着图片又确实在意得紧。无数次上课点开图片放大看，从细瘦的腕到只剩骨架的腿，最后举手投降，放学之后偷偷摸摸避开私生溜进了南开。
午饭时间教室空无一人，风扇吱呀呀地转，黑板上有尚未擦去的数学公式。蝉鸣喧嚣，窗外看去有落在塑胶跑道的树荫。王源蔫蔫地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在休息。本来还别别扭扭在生气的王俊凯，还是自己破坏了原则。他走过去，手指扣住王源的手腕掂了掂，细瘦得不敢用力，心里却因为手上这一点重量，突然有了饱胀的满足感。
吵什么架啊。
“王源，源源。”他揉着王源的头发，看睫毛颤着，黑曜石露出迷蒙的光芒。王俊凯把手里的盒饭放到桌子上，咳了一声开始催促他吃：“你啷个不听话？凯哥不跟你说话就不听话了是吧？怎么不去食堂，搞得这么瘦训练怎么办？”
王源还是刚刚从一片混沌中醒过来的样子，酷热让身体心理都异常不适，脑袋发胀：“没有胃口。”
王俊凯抿着嘴又要生气了。王源一看也怕了，条件反射就求饶：“大哥我错了……”然后掰开一次性筷子开始皱着眉把饭菜往嘴里塞。王俊凯看他难受的样子也不忍心，放软了语气说：“你好好吃，明天我带你去吃甜品好不好？”
“王俊凯你说的，你不要耍赖哈。”王源咬着筷子有了动力。他没有提“我们不是在吵架吗”这种事，也省得王俊凯等会别扭地找为什么来看他的借口。
王源一直都这样，相处起来了解你所有的一切，细致又温柔。
05
最后他们也没吃成甜品。王源等着被请客没带一分钱，第二天晚上兴致冲冲和王俊凯碰面时王俊凯说，我只带了五块钱。
王源简直想在他的名牌鞋上踩一脚。
王俊凯自知理亏给他买了一个冰淇淋，两个人一起沿着江边散步。渝城刚刚下过雨，连着吹过的风都带着潮湿。王源说：“王俊凯，你不怕吗？”
“怕什么？”
如果告白失败呢，如果我不喜欢你呢，如果一切踩过了界限却两头皆空呢？会不会最后丢失了友情也得不到爱情，一直热忱追逐的、付出真心期求的，无奈全部破碎呢？
如果我们因此关系崩塌，两人之间从此有了缝隙，再也没有办法无话不说全心依赖，两颗心渐渐忘记曾经贴近的热度呢？
我为什么不答应你？
如果最后我没有办法给你想要的东西，你也突然发现你追求的其实也是一时热度脑袋发昏，却碍着两个人的关系没办法说结束，我怎么原谅莽莽撞撞答应你、最后却让你苦恼的自己？
“你不怕，我不喜欢你吗？”
“有很多人，暗恋不敢说，因为他们怕赌输了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他们宁可欺骗自己现在很好，不敢面对失败之后的陌路。你不怕吗？”
王俊凯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也严肃了。
“王源。”
“我喜欢你，所以告诉你，所以想跟你在一起。风险我不怕，愿意赌一个未来。这是我一直追求的东西，不会因为害怕而放手。”
“至于你说如果你不喜欢我，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啊，因为你喜欢我的，我相信。”
他语气急促，生怕王源不相信，又一次重重地说：“跟我在一起吧。”
我不会后悔你给我的一切。
王源低头咬自己的冰淇淋，终于笑了。
“冰淇淋分你一半。”
放下我所谓温柔的犹疑，给你勇敢的嘉奖。
06
而你也很伟大。
能越过友情与爱情的界限，追求自己期望的东西。不愿永远在友谊的名义之下虚假欺骗自己的感情，也不想披着“我们是好朋友”的糖衣不冒丝毫风险永远在自我幻想中甜蜜。在梦想方面你一直都这么执着，面对王源同样如此。你的喜欢永远赤诚又闪亮。
感谢你的勇敢，最后有一颗属于你的星星，让一切都有happy ending。
